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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玛：绿色供应链领导者

友绿• 04月10日　来源：《绿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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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全球环境危机和能源危机的加剧，沃尔玛要引导顾客关注到产品在整个生命周期上的表现。"可持续发展"将把沃尔玛宗旨的两个部分完美地结合起来，释放出所有潜力。

2008年10月22日，沃尔玛全球可持续发展峰会首次在中国举办，标志着沃尔玛在全球范围内推动绿色供应链的战略迈出新的一步。"可持续发展峰会――北京2008"汇集了全球1000多名知名供应商、政府官员和NGO人士，时任总裁的李斯阁在主题演讲中用了一连串的词汇"必选项（not optional）"，向与会代表宣示了携手全球供应商实施"可持续2.0"计划的坚定决心。这也是沃尔玛所构建的"可持续价值网络（sustainability value network）"战略的最新缩影。

实际上，沃尔玛在这方面曾经跌倒过。沃尔玛连锁超市1989年首次发起了绿色零售活动，销售采用可回收或可生物降解包装的环境安全产品。尽管声称拥有300多种绿色产品，并在商品上挂绿色标签进行促销，沃尔玛并没有直接设定环境标准或对供应商进行监管。当得知带绿标的卷纸仅仅是筒心可回收，卷纸本身却是用含氯漂白剂处理过的时候，消费者大失所望，沃尔玛的公众形象因此遭受极大的负面影响。随着绿色标识项目淡出人们的视线，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环境问题似乎已经从公司优先考虑的事项中剔除。另一方面，因为行业竞争、劳工争议等事件频发，该公司在消费者中的声誉开始下降。《财富》杂志曾经指出"这个公司的环境记录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2005年麦肯锡的研究表明，当时2%－8%的消费者不再去沃尔玛购物。

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沃尔玛的管理团队一直都将视线锁定在公司的运营效率、增长以及利润上，而有意忽略环境责任和社会责任，直到总裁李斯阁改变了这一切。

"为顾客节省开支，使他们生活得更好"是沃尔玛的核心宗旨之一。李斯阁清醒地意识到，沃尔玛以往的业绩说明它出色地实践了前半句，在运营成本和销售规模上都成为行业领导者，但是对于后半句"使他们生活得更好"的内涵一直没有很具体地实现。

随着全球环境危机和能源危机的加剧，沃尔玛要引导顾客关注到产品在整个生命周期上的表现--如何被生产，如何被出售，如何被使用，及如何循环再利用。只有以高能效、对社会和环境负责的方式生产、销售和回收商品才能够实现沃尔玛宗旨的后半句。换言之，"可持续发展"将把沃尔玛宗旨的两个部分完美地结合起来，释放出所有潜力。

2005年10月，李斯阁在一篇面向6000个连锁超市的160万员工以及全球6万个供应商发表的演讲中，宣布沃尔玛将发起一项"可持续发展战略"，在三项目标上减少公司对环境造成的影响：100%采用可再生能源，零废弃物，销售对环境的可持续有利的产品。

这些策略是否会增加运营成本呢？如何说服怀疑的甚至敌对的利益相关者加入可持续价值网络呢？如何在全球范围内开展规模巨大的动员工作与协调参与呢？

"可持续价值网络"

任何变革不仅需要最高层发挥领导力，更需要公司各业务部门骨干的支持、认同和配合，可持续发展上尤其如此。沃尔玛可持续发展的战略制定历时一年多，在经过多轮高层会议的反复酝酿，并通过长达六个月的"草根战略"团队研讨项目以解决执行层面的问题。

2004年6月，李斯阁与咨询公司BluSkye的总裁Ellison进行会晤，分析了沃尔玛的现存环境足迹问题，并锁定问题关键点在于供应链。从6月到9月，Ellison与多位沃尔玛高管就可持续发展议题进行多次会谈。9月份召开第一次"选择性会议"，重点讨论是否把"可持续发展"因素纳入公司战略。沃尔玛全球25位高级经理和30位未来管理者被要求参加，但是惟独没有邀请"环保、健康和安全"的部门主管出席。其目的在于让所有与会者知道，可持续发展绝不是另外的"附加战略"，而是公司成长中一个新的商业机会。会期为两天，第一天由BluSkye公司主导，并由一些已实施可持续策略的供应商配合，向参会者说明沃尔玛所面临的环境挑战；与会者在第二天讨论决定是否要制定可持续发展战略，以及如何实施。

"选择性会议"结束3个月后，可持续发展规划得到董事会的认可，并在2004年12月召开了具有决定意义的推进会。该会议明确了沃尔玛将与其供应商、非政府组织和政府共同合作推动可持续商业，并确立了培训计划、进程报告计划和实施计划。

随后进入第二阶段，即制定操作方案阶段。沃尔玛高层制定了为期六个月的"草根战略"研讨项目。由各大超市和山姆会员店的不同部门的经理们分别组成多个领导小组。在各小组的带领下组织各种学习与讨论，主题聚焦在四个方面：首先，从外部利益相关者的角度如何重新审视沃尔玛；其次，如何持续扩展员工的参与范围，避免出现断层；第三，就两项策略提议进行选择：一项令沃尔玛逐步领先竞争者的"整体"计划，另一项是集中运用公司优势，创造出沃尔玛特有的突破性成果的"领先"计划；第四，如何保证每一项战略在创造商业价值的同时确保环境收益。

经过此次广泛的学习和讨论，沃尔玛的多部门领导小组就可持续发展战略达成共识，决定实施能产生突破性成果的"领先计划"。在"草根战略"研讨项目中发挥重要作用的14个领导小组则转变为14个"可持续价值网络"的领导核心。该领导核心将在公司内部开展跨部门合作，并吸引让主要的外部利益相关者，包括供应商、非政府组织和政府参与到计划之中。于是，"草根战略"研讨组转变为实施"可持续价值网络"战略的先锋队了。

根据李斯阁宣布的目标构想，这14个"可持续价值网络"分为两类：包括全球温室气体战略，可替代燃料，能源、设计、建筑与维护、全球物流、运营和内部采购和包装等模块属于公司可直接控制的网络，直接用于推动可再生能源和零废弃物等两项目标的实现。纺织品、电子产品、食品和农业、森林和纸张、化学物质密集型产品、珠宝、海鲜产品和"中国"可持续网络则需要协调供应商来实现，将用来实现第三个目标，即销售对环境友好型产品。

沃尔玛曾经一直采取相对独立的管理方式，这种方式从理念上是把NGO、政府、咨询和科研等外部利益相关者排除在外的。由于沃尔玛内部缺少可持续和环境绩效的专家，迫使它将这些利益相关者接纳进来。另一方面，以往通过基于价格的、业务的市场方式来运营，现在则开始通过与非盈利组织、供应商和其他外部利益相关者的长期协作关系来产生价值。因此，"可持续价值网络"从根本上改变了沃尔玛公司的运营方式和商业模式。

可观的实施效果

自2005年10月可持续发展战略正式启动以来，14个"可持续价值网络"已取得初步成果。由沃尔玛全球网站2008年中披露的"可持续发展战略"进程报告，我们可以发现部分近期成果。

从直接目标来看，沃尔玛提升了店面建设和维持的运营效率，降低了能源消耗和二氧化碳排放，更多地利用了可再生能源，减少了垃圾和固体废弃物；在物流运输方面，减轻包装、合理设计车程也提升了全球物流网络的运行效率，降低了车队的油耗和温室气体排放。

在间接目标方面，沃尔玛会同非政府组织制定了若干种工具，用来检测和监督在沃尔玛销售的各种产品。包括"包装记分卡"、针对化学物质密集型产品的"可持续性筛选工具"、针对电子产品的"网络记分卡"、针对纺织品的"供应商记分卡"、针对珠宝商建立的测量评估体系等等。这些工具提升了供应商的环境绩效，得到了突破性技术，并开发了新的创收源泉，从而密切了沃尔玛与供应商的关系。

顺利实施之秘诀

沃尔玛的可持续发展战略不仅使其公司宗旨的两个部分有机结合起来，而且带动六万余家供应商走上了可持续发展的道路。该战略取得成功大致基于以下三点原因：

第一，自上而下的文化变革。前总裁李斯阁是可持续价值网络战略的主要倡导者和推动者。在其亲自主持下，经过一年多的访谈、研讨和培训，使公司高层在战略转型达成一致。此过程不仅促使高层管理者意识到可持续发展战略将是公司成长的新机会，而且将可持续发展要素深深植入公司各核心事务之中，整合进公司的上上下下、方方面面。各"可持续价值网络"的负责人都是基于他们先前的主要责任来完成这项工作，而不是将新战略看成是一份额外的工作。有了共识，李斯阁就为公司上下订立了宏大而具体的目标，通过"草根战略"把整个公司中层和外部利益相关者调动起来，为战略的实施铺平了道路。

由此可见，可持续发展战略首先要由公司的最高领导认同并推动，并与公司商业模式结合起来，不能够把其当作是一个部门的变革，或者是额外的战略。正如战略与可持续发展副总裁Ruben所说，"李斯阁是在百分之百的推进这项战略，他实际上是在改变公司的文化，如果没有高层的支持，该项战略是推行不下去的。"

第二，转化为商业优势。沃尔玛之所以能够将"可持续价值网络"持续推广下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该战略行动带来了直接的经济效益，使员工不断得到激励。沃尔玛首先找到了能"快速成功"的节能减排项目。运输车队通过"物流网络"的协作2006年度就节省2500万美元的柴油消耗；通过"建筑与维护网络"的合作，利用最先进的供热、制冷、照明技术，使每家新店面比2005年提升30%的能耗效率；通过"包装记分卡"降低运输成本，提高包装材料的回收率等等。这些"早熟的果子"极大地增强了员工实施战略的信心。同时，沃尔玛还开发了潜力巨大的"创新项目"，例如，对海鲜产品的认证体系建设；通过"供应商记分卡"帮助纺织供应商提升产品生命周期的管理绩效；倡导电子垃圾回收等等。这些项目在短期内可能会增加供应商的成本，从长期来看，却可以大幅提升供应商度竞争力。

在实现环境效益的同时，实现可见的商业效益，这才是可持续发展战略得以落实的根本动因，无论这个效益是短期还是长期的，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斯坦福大学的Plambeck对此评论说，"沃尔玛'可持续价值网络'战略要长期地持续发展，达到李斯阁订立的长远环境目标，就必须能够持续地获得利润"。

第三，实现社会各方的共赢。"多赢"是可持续发展战略的灵魂所在。李斯阁在2007年2月新提出了"可持续发展360"战略，目的是在"可持续价值网络"基础上，进一步整合供应商、员工、非政府组织、政府和社区的资源和能力，实现多方共赢。这一战略将首先给沃尔玛自身带来持续成长的巨大商业机会，同时也为供应商开启了与沃尔玛、非政府组织合作以解决可持续发展问题的大门。而对于诸多NGO而言，在与沃尔玛的合作中，他们提升了各自声誉，并履行了其组织存在的使命。

可见，可持续发展本身也要能持续下去，必须将商业价值、环境价值和社会价值结合起来，不能够偏废。正如BluSkye公司总裁Ellison所说，"可持续发展战略的目的就是要在创造股东价值的同时，满足关键利益相关者和整个社会的需要。"

中国的参与不可或缺

沃尔玛全球供应商数量逾6万家，近2万家位于中国。沃尔玛每年从中国直接采购价值约90亿美元的商品，沃尔玛中国销售的产品中本地产品超过95%。沃尔玛全球"可持续价值网络"中以国别设立的单项网络只有"中国"一项，可见中国地位之重要。

2008年10月的北京峰会，沃尔玛提出了一系列具有历史意义的愿景和战略目标。沃尔玛将在中国搭建"负责任的采购"体系，具体包括三个方面：

第一，建立世界领先的高价值可持续供应链。为此，沃尔玛将确保在中国100%的供应商取得显著节能成果，达到或超过政府的环保要求及道德规范；沃尔玛将优先考虑，在某些情况下以更高价钱采购高品质、符合可持续目标的商品；将减少中国物流车队的二氧化碳排放，将配送中心集中化，以缩短送货距离降低燃料消耗。沃尔玛还将建立统一的社会和环境标准框架，由独立的第三方审查系统对所有企业进行监督，从而降低供应商的财务负担，并确保执行力度。

第二，销售环保型商品。沃尔玛所有中国商店积极推动更多环保型产品的生产和销售。承诺帮助顾客提高意识，使其认识到从各项环保活动举措中受益，包括使用节能产品、以旧换新活动，以及在整个供应链上减少产品包装。启动"定点农场项目"计划，与农民合作，确保采用最佳的操作方法，为顾客提供更多环保安全的产品。预计到2011年，该计划将惠及100万的中国农民。

第三，成为中国最好的环保零售商。除了积极减少供应链对环境的影响，销售环保、高品质的产品外，沃尔玛在中国的所有门店，包括沃尔玛购物广场、沃尔玛社区店及山姆会员店，都设定了节水、节电目标。到2010年，将新的节能示范店能效提高40%；将现有商店能效提高30%；将现有和新开商店的水资源利用率提高50%；减少80%的塑料袋消费量。

上述计划如能实现，沃尔玛将可能与世界上发展最迅速、也是最大的利益相关方--中国实现双赢。（作者：张凯文施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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